“那里有很多的画/那里有很多的书籍/优美的环境/我们在秋千下玩耍/快乐的大元社……”
11岁的女孩芳芳(未成年受访者,均用化名)用这首稚嫩小诗表达对“大元社”朴素的情感。“大元”是湖南省宁远县水市镇的自然村,位于湘南九嶷山下。2016年返乡创业的刘休和妻子周燕成立“大元社艺术文化交流中心”。11月20日“世界儿童日”前夕,记者包養網来到大元社,探访这个大家庭的快乐之源。
“我想把艺术带回家”
“大元社是我的另一个家。”芳芳说,这个“家”里有很多年龄相仿、经历类似的小伙伴,还有教他们弹琴、绘画、写诗、做手工的“大朋友”。这是一个充盈着温暖、充满着欢乐的“大家庭”。
秀秀和芳芳是一对亲姐妹,她们的父母离异,两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长大。在进入大元社之前,她们常常吵嘴、打架。
一年后,姐妹俩分别为对方画了一幅素描,印在大元社诗集上。“姐妹两个都有些艺术天赋,姐姐琴弹得好,妹妹画画、写诗。我们尝试通过她们各自的艺术创作让两人沟通,互相欣赏、彼此尊重。”周燕说。
1996年,周燕的家乡湖南益阳沅江市遭遇洪涝灾害,两年后,年仅8岁的周燕成了“留守儿童”。“那一刻起我的童年就结束了。也许是共情心特别强吧,我对农村留守孩子非常在意。”周燕说,“最初我只是很朴素、纯粹地陪伴,踏踏实实去观察。后来发现这些乡村孩子们的感知力、想象力和创造力都被保护得很好,也许艺术真的可以帮到他们。”
“我在大学是学艺术的,我想把艺术带回家,就是要看看乡村需要艺术做什么,艺术能为乡村做什么。”周燕说。
2019年和2020年,周燕带着大元社的孩子在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两次展览,用泥巴、枝条、树叶构成的艺术品,散发出清新的田野气息,引起关注。
“呼吸得到的东西才是活的。”周燕说,对“大元社”的孩子们而言,艺术不再是简单的陪伴,更成为促使他们作出改变的力量。
“去鼓励,去支持,去拥抱吧”
在大元社每年的“乡村艺术节”上,总有一个靓丽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。
她叫欣怡。来大元社之前,她从未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,也从未发现自己多么热爱跳舞。
“之前她从不敢上台,总是说‘阿姨我不会,唱得不好’。”周燕说,“我们就想了个办法,带她去没人的地方,对着大山唱。”
“艺术节”前,周燕又将欣怡单独带到“草坪剧场”,为她一人打开所有灯光,鼓励这个既敏感又脆弱的女孩在夜风轻拂中翩翩起舞。那一刻,深藏于欣怡心中的壁垒,被冲破了,她成了一个从自我保护和封闭意识中苏醒的欢乐舞者。
“我就是要让她享受舞台的感觉,就是要告诉她,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舞者。”周燕说。
当欣怡在“艺术节”上表演的那一刻,身患癌症的爷爷出现在人群中。“他原本以各种理由,怎么也不肯来,但我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。”那个瘦削的身影,双肩微微颤动,眼角闪过晶莹。
“这些孩子,他们需要支持,就去支持吧;需要鼓励,就去鼓励吧;需要拥抱,就去拥抱吧!”周燕说,艺术应该带包養網给他们的,就是释放的真我、点燃的信心。
2018年起,大元社“乡村艺术节”连续举办了6年,所有的节目策划筹备、演出现场布置、服装道具设计等都是孩子们自己完成。他们用不同的艺术形式展示自我,与外界对话。那一刻,孩子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有了载体,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。
“包養乡村需要艺术帮助疗愈”
最初,大元村的孩子和家长们对这个莫名其妙的“什么社”并不理解,也不信任。“艺术”于他们而言就更加遥远。“但信任关系的建立就在于真诚,有真诚就有信任,有信任就有一切。”周燕说。
那时候周燕还怀着孕,“就每天挺个肚子在村里面转来转去,去家访,找爷爷奶奶唠嗑,辅导孩子们做作业……”能做的,周燕都会尝试着去做,目的只有一个:信任。
当孩子们把自己的艺术作品带回家,当他们把在学校获得的各种荣誉展示出来,当一次又一次的“乡村艺术节”在欢快的歌舞中落下帷幕,当村民的墙壁上画满孩子的“涂鸦”……“迟到的信任”终于来临。
“艺术很‘好玩’,它不是传统的学习方式,它是用眼睛、用手、用身体去学习,是可以自由表达的工具,可以尽快把孩子心灵打开。”周燕说。
“大元社”后的草坪上有一个用竹条、树枝搭建的“毛毛虫的巢穴”,它的创意设计源于——12岁女孩茜茜的“梦”。
茜茜会经常梦到毛毛虫爬来爬去,爬满身体,梦着梦着便惊醒过来。这个梦折磨了茜茜很多年,“我便让她尝试着把梦中的毛毛虫做出来。”周燕说,“做好之后,孩子们很喜欢,经常钻来钻去玩耍。”而茜茜也惊奇地发现:原来梦中“邪恶”的毛毛虫并不可怕,也可以很“可爱”!
“大元社有很多留包養網守儿童或单亲家庭的孩子,孤独、封闭,缺乏存在感和安全感。”周燕说,“起初我们只是想通过艺术陪伴他们、触发他们的自信,让他们找到自我价值,学会表达、理解和沟通。”渐渐地,周燕探索出了艺术的疗愈功能,这或许能让乡村儿童受益终生。
(记者赵众志 陈振海)新华社长沙11月20日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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